美文小说《谢谢你，许法医》第8章 讲题
次日清晨，林砚才通过了秦邢的申请。
秦邢：“……”怎么这么慢啊。
中午，游琬提着饭盒来到警局。
顾会看到游琬，朝着她招手，热情地喊着她：“游阿姨！”
游琬走进一看，原来是顾会啊。
“顾会，最近忙吗？”
“还行吧。”顾会指着游琬手上提着的饭盒，“你给许放送饭来啊？”
游琬点点头，“是啊，反正我最近也没什么事干。小放一个人照顾小荏也辛苦，我就来给他送送饭。”
顾会笑道：“许放就在办公室里，你去找他吧。”
“你呢？不去吃饭？”
顾会苦涩的笑了笑，“点的外卖。”
游琬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走到许放身后，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工作的正入神的许放被游琬吓了一跳，“妈，你怎么来了？”
游琬把饭盒放在他的办公桌上，“给你送饭来。”
游琬把饭盒盖打开，“呐，都是你喜欢的。”
旁边的周贺一闻到水煮牛肉的香味，羡慕道：“许放，你可真幸福啊。”
游琬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朝着周贺一问道：“贺一，你跟顾会那个混小子结婚没有？”
周贺一想到这个就有点冒火，“还没有呢。”
“那求婚呢？”
周贺一摇头，“也没有啊。”
游琬叹了一口气，“诶，怎么顾会那么慢啊。我记得你们都谈了三年了吧，你们年轻人现在不是很流行什么闪婚吗？有的才认识一个多星期就结婚了。”
“主要是闪婚也不太适合我们俩。也不知道他心里边到底是怎么想的。”
游琬看着提着外卖袋子，缓缓走进来的顾会，朝他招招手，“来，顾会过来。”
许放嘴里嚼着牛肉，含糊不清道：“妈，你管那么多做什么？那是人家小两口的事儿，你要是插手进去，坏了人顾会的计划怎么办？”
顾会笑着走过去，“怎么了，阿姨。”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人家贺一一个未来啊？”
顾会弯腰看向许放碗里的牛肉和土豆，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筷子，夹了一大块牛肉自己吃了，“放心阿姨，我又不是渣男，不会一直拖着贺一的。”
游琬点点头，“那就好。”
顾会对游琬竖起大拇指，“嗯，阿姨的厨艺太好了。”
“你可以让贺一给你做啊。”
顾会连忙摆摆手，“算了算了，她做饭难吃的要死。”
后面的周贺一满脸黑线，“顾会！”
顾会轻笑，“行了行了，你做的饭最好吃了，行不行？”
许放问道：“我爸呢？最近怎么样？”
游琬冷哼一声。
不用多想，许放就知道这两个人又吵架了。
“他一天到晚倒是逍遥快活！我看他啊，是要和酒共度余生了！”
“你们两个少吵架，你也不是不清楚我爸这个人，他也就那样。”
游琬右手撑着头，“早知如此，当初何必跟他结婚。”
“床头吵架床尾和。”
游琬双手环抱在胸前，“这几天我就住在你那儿，我也挺久没看见许荏了，倒也想她了。”
许放嘴角微扯，不就是不想看见许平嘛，何必拿许荏当挡箭牌？
顾会吃到一半，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顾会神情严肃，说了一句：“好。”
于是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许放，案子来了。”
周贺一揉了揉眉心，“这才清静了几天啊。”
“几个人？”许放问道。
顾会比了一个“8”，“八个人。”
许放差点被饭给噎着了，游琬急忙给他拍拍背。
“八个人？就我跟谢欣两个人解剖？怎么忙得过来？”
顾会无奈地摆摆手，“这也没办法啊。”
游琬轻笑，“需要我帮忙吗？”
顾会说道：“这个不太好吧。”
“怎么？嫌我老了？”
顾会急忙摆手，说道：“怎么可能！”
“只要你们不嫌弃，我可以协助你们。”
还没等顾会开口，许放就对她说道：“那就太好了。”
案发现场是一座房子。
到了案发现场，一旁有个警官看向许放旁边一个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女人，对顾会问道：“顾队，这位是？”
游琬朝那个警官介绍道：“我叫游琬。”
“哦！难道你是那位游法医？”
游琬微微点头。
警官有些疑惑，“可是你不是在另外一个警局工作吗？”
“特殊情况。”
“哦哦。”
进到屋里，现场十分干净，只剩下一些烧炭的煤灰。
游琬看向这些煤灰，不禁想起了很久以前她接手的一个案子。
顾会看着游琬一直盯着那黑黑的煤灰，“游阿姨，这煤灰有什么问题吗？”
“可能死者是一氧化碳中毒而死。”
顾会摩挲着下巴，“那不就是自杀嘛，邻居说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都没有其他人进出这里。”
许放走到尸体面前，“先别这么快下结论。”
许放看着这些尸体，都没有什么外伤。
游琬对许放说道：“光是这样看，可是看不出来什么东西来的。先带回警局去吧。”
许放点点头，顾会倒是暗自窃喜，终于能有个人治一治许放这小子了。
到了解剖室，许放把装尸体的袋子给拉开，将里面的尸体都给抬出来。
游琬看着谢欣不在，随口问道：“谢欣呢？”
“在隔壁解剖室。”
游琬微微皱起眉头，“怎么跟你老妈说话的？你这孩子还真是跟你爸一个样！真没礼貌。”
许放专心解剖尸体，就随便敷衍了几句，“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对了，你跟爸到底怎么了？”
提到这个，游琬就气，“许平那性子，你还不清楚？连着几天晚上都出去喝的烂醉，叫他不去喝酒，还在那儿数落我，喝死他算了！”
许放叹了口气，“我爸不也就喜欢和他朋友出去喝喝酒吗。我爸吃软不吃硬，你得耐着性子劝他。”
“劝他？不可能。说不定哪天就直接喝死了，到时候我还不用伺候他老人家了，我还省事儿。”游琬撇嘴道。
许放倒是真好奇这样的两个人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许放无奈地摇摇头，继续解剖尸体。
游琬年纪大了，自然是比不上年轻人要有活力，她脱下手套和手术衣。
她扭一扭腰，问道：“有检查到任何外伤和内伤吗？”
许放摇摇头，“没有。”
“那就是吸入一氧化碳过多致死，既然监控也拍到了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都没有人进出他们家，那就可以判定为自杀了。”
“为什么会自杀呢？”
一共有八个人去世，六个都是小孩子，一对夫妻。
经过鉴定，这六个小孩子都是这对夫妻亲生的。
游琬拍了拍许放的肩膀，“小放，你既是法医，就应该做好本职工作。至于为什么，那不在你的本职工作之内。这世界上那么多自杀的人，难道你都要一一问他们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游琬转而一笑，“走吧，去看看谢欣怎么样了。”
*
下午，秦邢趁着吃晚饭的时间，给林砚发了一条微信。
江韫恩瞟了一眼她发的消息，“就这么急不可耐啊？”
“什么叫急不可耐啊？这叫做主动好吗？”
江韫恩很敷衍地点点头，“对了，上次校长问我认识的医生里面，后天有没有空去二中宣讲流感啊，还有一些急救方法的。你去不去？”
秦邢摇头，“不去不去。”
“想好了？林砚也在二中哦。”
可恶！
秦邢有些动摇了，“可万一我碰不到他呢？”
“万一碰到了呢？”
秦邢撇撇嘴，反正后天她不用值白班，也就答应了。
这次林砚倒是很快地就回复了她。
［刚吃完饭。］
这句话倒是让秦邢不知道怎么回复，这怕不是一句话就把天聊死了。
秦邢也就发了一句［一定要吃饱吃好，注意身体。］
吃完饭后，秦邢坐在办公室里，想着一个人去肯定不够，就看向对面的白贺，“白医生，你后天有空吗？”
“后天吗？”白贺看了看桌上的台历，“有。怎么了？”
“我朋友让我后天去二中宣讲传染病和急救知识这些，我想着我一个人也不够，而且你之前不是也去学校宣传过吗，要你这次你跟我一起去吧？”
白贺点点头，“好。”
今天晚上急诊科倒是出奇的闲，以往都会有好几个病人送来，不过这样也好。
秦邢冒昧地问道：“诶，白医生，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白贺摇了摇头，“没有，天天工作那么忙，哪里有时间去谈恋爱啊。”
秦邢点头，“这确实也是啊。”
秦邢看着电脑网页上的热搜榜，右手撑着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为什么最近杀人案这么多啊。”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这个社会现在对人的压迫吧。”
*
晚上，许放在许荏卧室里面辅导她做作业，许荏在理科方面如同一个智障，这道数学题许放给许荏教了四五遍，她还是听不懂。
许放不耐道：“你怎么连二次函数都听懂啊？”
“基因问题嘛！”许荏理直气壮的说道。
许放轻笑，“基因？爸妈和我都是理科生，怎么就出了你一个理科不好的？”
“基，基因突变，行了吧？”
许放点点头，“行，基因突变。”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许荏好奇这么晚了，谁会来敲门啊？
许放起身去开门，打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顾会。
“顾会？”
“怎么？不欢迎我啊？”
“进来吧。”
许荏跑到客厅来，“顾叔叔，你怎么来了？”
顾会把许荏抱起来，“还没睡啊？”
“作业还没写完呢。”
顾会把许荏放下来，转头对许放问道：“帮我煮碗面吃吧。”
许放微扯嘴角，“你来我这儿，就是为了蹭碗面吃？”
顾会嘴角微扬，“怎么会？”
接着，他指了指桌上多出来的几瓶啤酒，“主要是来找你喝喝酒，解解闷儿。”
“你帮我辅导一下许荏的作业吧。”
顾会自信地拍了拍胸脯，“放心，交给我吧！”
许放在厨房里煮面，每隔一两分钟，就能听见顾会的叫唤声。
“许荏，你怎么还是听不懂啊！！！”
顾会有些不可置信，“哈？还要讲一遍？！！！”
“老子求你了，你专心点行不行？”
“许荏啊，我们先做下一道题吧……”
“什么？你下一道题也不会？！”
“许放，救命啊！！！”顾会发出了绝望的咆哮声。
许放把面放在餐桌上，喊道：“出来！”
这句话，仿佛把顾会从泥潭中给拉了出来。
顾会立马跑出去，把啤酒瓶上的拉环打开，推到许放面前，接着又打开了一瓶啤酒。
“喝吧。”
“你少喝点，明天还要上班。”
顾会灌了一大杯酒，而且在喝酒之前，他几乎是空腹的状态。
顾会嗦了几口面，许放看着他这个样子，就跟好几年没吃过面的人一样。
许放问他：“你晚上没吃饭的？”
“周贺一她跑了。”
“啊？”
“怎么回事？”
顾会慢慢道：“今天下午我们两个吵了架，她自己先回去了，等我回去的时候，她的东西都快被收拾完了。”
许放很好奇这两个人之前那么恩爱，吵架次数屈指可数，可怎么最近两个人老是在吵架，“你们两个这是又吵什么了？”
“她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老是问我会不会跟她结婚。今天下午她又问我会不会和她结婚。不是，她就这么没有安全感吗？有那么怕我会抛弃她？难道我顾会在她眼里就是个骗了女孩子第一次就吊着的渣男？”
“可能是因为她和你谈了三年了吧，觉得你还没有什么表示，就慢慢没有了安全感吧。毕竟大多数人谈个一两年就结婚了。”
顾会端起碗，喝了一些汤，皱眉问道：“那她也没必要隔几天就提这件事吧，这真的很容易让人觉得烦的。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本来就打算在这个国庆节给她求婚的，结果又来了案子。”
许放点点头，他是知道这件事的，“我记得你后来说打算在这个月底就给她求婚，而且你不是早就把戒指买好了吗？”
“是啊。可是最近我们吵的越来越勤，而且我们工作性质特殊，平时也很少出去约会，你说她怎么就这么想结婚？”
许放喝了一大口酒，“可能跟她原生家庭有关系吧，或者就是她内心的恐惧感，她太爱你了，以至于她害怕失去你，你让她患得患失。”
顾会已经喝得酩酊大醉，许放有些微醺。
顾会趴在桌子上，许荏做完了作业，刚一走出来，就闻到了一大股酒味。
“哥，顾叔叔。”
许放喝了酒有些热，就把上衣的纽扣解开了两个扣子，他问道：“怎么出来了？”
“作业写完了，我想出来喝口水。”
许放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喝吧。”
许荏喝了一口，看向趴在桌子上的顾会，“顾叔叔喝醉了？”
许放微微点头，“回去睡觉吧。”
“好。”
顾会顿时站起身来，走到沙发旁边，直接往沙发上一倒。
“哥，顾叔叔和周阿姨分手了？”
“没有！”顾会立马反驳道，“许荏，我告诉你，就算她周贺一想跟我分手，我也不会同意的。”
许放低头对许荏说道：“快回去睡觉吧。”
许荏回到房间睡觉了。
许放是不可能让顾会一晚上都睡在这儿的，他拿出手机给周贺一打了一通电话，“周贺一，顾会喝醉了。”
周贺一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许放又拨通了一次，周贺一这次不仅挂断了电话，还直接把他拉黑了。
许放：“……”
许放敲了敲许荏房间的门，许荏打开门，“怎么了？”
“你手机借我一下。”
“哦。”许荏不想多问，直接把手机拿给他，就回到床上继续睡觉了。
许放拨通了周贺一的电话。
“周贺一。”
手机那头传来她清冷的声音，“挂了。”
“我他妈叫你别挂！”许放难得爆一次粗口。
周贺一这次真的没挂，“有事快说。”
“周贺一，你来接一下顾会，我喝了酒，不能开车。”
“就让他在你那儿住一晚吧，我是不会来接他的。”
许放用手揉了揉眉心，“其实顾会本来是打算国庆节给你求婚的，只是没想到突然来了案子。他连钻戒都买好了。”
“嗯。”
“是真的。”
“他要是不想跟我结婚就算了，凭什么这儿嫌弃我，那儿也嫌弃我。既然觉得我做饭难吃，家务活干不好，那就请他自己干。”
许放叹了一口气，“其实顾会他那次不是说你做菜不好吃，是因为那次他看你手指受伤了都还在做菜，他心疼你。可是他这个人不懂表达，没什么情商，只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你做菜难吃，叫你不要做了。”
周贺一心肠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但是他也没必要当着那么多的人说我吧，我是不需要面子的吗？我不需要自尊心的吗？他这样的爱我可承受不起。”
顾会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了对话的内容，冲着电话那头吼道：“周贺一，我关心你有错，我不关心你也有错。我之所以那样对你，还不是因为我爱你啊。”
周贺一喊道：“谁他妈让你贬低我？哪有人是像你这样爱的？”
顾会刚想说什么，就被许放给硬生生地打断了，“你还是快点把他接走吧。”
周贺一撇撇嘴，半天才道：“行。”
等了好久，周贺一才来到许放家里。
周贺一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扶起顾会就走了。
车上，顾会见周贺一不说话，他也不说。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顾会觉得挺热，就将扣子掀开了几颗。
顾会越来越受不了车上这种沉闷的气氛，不耐道：“周贺一，许放不是都给你说了我原来的计划了吗，你还在生什么闷气？周贺一，我发现你最近怎么变得越来越暴躁了？”
“顾会，我爱你。”
“嗯。”
周贺一喉间一梗，她以为顾会也会回一句我爱你，没想到他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第二天早上，顾会早早地就出门了。
周贺一以为他是去警局了，结果到了警局她才发现顾会请假了。
她想，顾会不在家里，也不在警局，还请了假，他到底在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