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班主任李老师用力拍了拍讲台，教室里嗡嗡的议论声这才渐渐平息。校长站在门口，身旁是一个身材修长的少年。
夏凌站在讲台中央，阳光从窗外斜斜地打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完美的轮廓线。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在一群穿着统一校服的学生中反而显得格外醒目。
“这位是夏凌同学，从今天开始转入我们班。”校长推了推眼镜，“夏同学在原来的学校成绩优异，希望大家能友好相处。”
教室里立刻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天啊，好帅…”
“比顾霆还帅吧？”
“完全是不同类型好吗！”
夏凌面无表情地扫视教室，目光在最后一排微微停顿——那个白发男生正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李老师，座位…”校长转头看向班主任。
李老师环顾四周，目光在几个空座位间游移。突然，她眼睛一亮：“夏凌，你坐最后一排靠窗那个位置，顾霆旁边。”
教室里瞬间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夏凌拎着书包走向指定座位，他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自己身上。
顾霆的坐姿更加懒散了，他故意把腿伸到过道上，挡住了夏凌的去路。
“借过。”夏凌淡淡道。
顾霆慢悠悠地抬头，银白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眯起眼睛打量夏凌，足足五秒钟后才不情不愿地收回腿。
夏凌刚坐下，就听见身旁传来低沉的声音：“新来的？”
夏凌没有转头，只是从书包里取出课本：“显而易见。”
顾霆轻笑一声，突然凑近，近到夏凌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记住我，不用别人介绍，我就是这学校天花板，没人惹得起。”
夏凌终于转头，两人的脸相距不到十厘米。他注意到顾霆的眼睛是罕见的灰蓝色，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是吗？”夏凌的声音很轻，却让周围偷听的同学都屏住了呼吸。
顾霆继续道：“别在我面前装规矩，我不吃这一套。你要想混得久一点，最好离我远点——或者干脆跟着我，免得被别人欺负。”
夏凌轻轻勾起嘴角：“谢谢提醒，不过我不太习惯跟’天花板’打交道，我更擅长拆天花板。”
教室里响起几声倒抽冷气的声音。
顾霆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温顺的新生敢这么回嘴。他压低声音：“你说什么？”
夏凌不紧不慢地整理桌面：“你说你的地盘？不好意思，我走到哪儿，哪儿都是我的地盘。”
顾霆的拳头在桌下攥紧，指节发白。坐在前排的黄毛小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被顾霆一个眼神瞪得立刻噤声。
“还有，”夏凌补充道，声音轻得只有顾霆能听见，“别担心，我不打算惹你。你太张扬了，没挑战性。”
顾霆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全班同学都吓得缩了缩脖子，李老师也紧张地看过来：“顾霆，有什么问题吗？”
顾霆盯着夏凌看了几秒，突然笑了：“没事，老师。”他慢慢坐回去，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有意思。”
——
下课铃响起，李老师刚宣布下课，夏凌的座位立刻被女生们围得水泄不通。
“夏同学，你是从哪个学校转来的啊？”
“要不要加入文学社？”
“能加个微信吗？”
夏凌礼貌但疏离地应付着，余光瞥见顾霆阴沉着脸挤出人群，几个跟班紧随其后。教室后门被狠狠甩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别介意，顾霆就那样。”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凑过来小声说，“我叫陈默，是班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夏凌点点头：“谢谢。”
“不过…”陈默推了推眼镜，欲言又止，“你刚才那样顶撞顾霆…他可能会找你麻烦。”
夏凌合上课本：“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
午休时间，夏凌独自在食堂角落吃饭。他注意到顾霆和他的小团体占据了食堂中央最大的桌子，周围三米内没人敢靠近。
“喂，新来的！”一个粗犷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夏凌抬头，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生站在面前，身后还跟着两个跟班。“听说你很嚣张啊？敢跟霆哥那么说话？”
食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这边。夏凌注意到顾霆也往这个方向瞥了一眼，但很快又转回去，似乎对这边发生的事情并不关心。
夏凌继续低头吃饭：“有事？”
“你知不知道这学校谁说了算？”魁梧男生一把拍掉夏凌的筷子，“给我站起来说话！”
夏凌看着滚落在地的筷子，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缓缓起身，身高虽然比对方略高，但体型明显单薄许多——他是早产儿，从小体质偏弱，只是靠着技巧才能在打架时不落下风。
“捡起来。”他说，声音平静得可怕。
魁梧男生愣了一下，随即大笑：“你说什么？让老子给你捡——”
话音未落，夏凌突然出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借力使力，一个漂亮的过肩摔！魁梧男生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躺在了地上。
整个食堂鸦雀无声。
夏凌弯腰捡起自己的筷子，丢进垃圾桶：“我说了，捡起来。”
魁梧男生的两个跟班这才回过神，一个去扶同伴，一个指着夏凌：“你、你等着！霆哥不会放过你的！”
夏凌看向顾霆的方向，发现对方正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顾霆竟然举起饮料杯，做了个致敬的动作。
——
下午的体育课，男生们被安排进行篮球对抗赛。体育老师刚分组完毕，顾霆就举手：“老师，让新来的跟我一队。”
体育老师有些惊讶，但还是同意了。夏凌走到顾霆身边，后者压低声音：“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比赛开始后，顾霆的表现异常凶猛。他带球突破时故意撞向夏凌，夏凌虽然灵活闪避，但顾霆的体格优势明显，几次对抗下来，夏凌的胸口被撞得生疼。
“怎么？就这点能耐？”顾霆在回防时挑衅道。
夏凌没说话，只是在下一次进攻时，突然一个假动作晃过顾霆，轻松上篮得分。
“花拳绣腿？”他回防经过顾霆身边时轻声道，“至少比某些人只会靠蛮力强。”
顾霆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在接下来的比赛中，两人的对抗越来越激烈。一次争抢篮板时，顾霆故意用肩膀狠狠撞向夏凌，夏凌虽然勉强站稳，但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他的体力消耗远比顾霆大。
最终，顾霆所在的小队获胜。
“早说了，”顾霆在赛后拦住夏凌，汗水顺着他的白发滴落，“光靠技巧是不够的。”
夏凌擦了擦额头的汗，呼吸还未平复：“蛮力而已。”
顾霆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夏凌微微皱眉：“不服？放学后小树林，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力量。”
夏凌挣了一下，没挣脱——顾霆的力气确实比他大得多。但他只是平静地抬头：“松手。”
顾霆凑近：“怕了？”
“怕你输得太难看。”夏凌突然抬膝，顾霆本能地松手防御，夏凌趁机抽回手腕，“下周一体育课，我奉陪。”
顾霆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有意思。”
——
放学时分，夏凌走出校门，看见大哥夏燚已经在路边等候。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走了过去。
“第一天怎么样？”夏燚递给他一个热腾腾的包子。
夏凌接过包子咬了一口：“还行。”
“和同学相处得好吗？”
“嗯。”夏凌含糊地应了一声，想起顾霆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又补充道：“有个叫顾霆的，好像挺有名。”
夏燚的手突然一顿：“顾霆？顾氏集团的少爷？”
夏凌看向大哥：“你认识？”
“听说过。”夏燚的表情变得严肃，“离他远点，那种富家子弟没几个好东西。”
夏凌点点头，没有告诉大哥今天发生的一切。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校门口，顾霆靠在一辆黑色跑车旁，若有所思地望着夏凌离去的方向。
“查查他的底细。”顾霆对身边的保镖说，“我要知道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