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焕生沉吟道:”栾经理,能否请这位厨师来见一面?”
栾学堂环视众人,点头道:”请稍候。
“说罢转身离去。
待他走后,邻座的领导打趣道:”老王,你这是见猎心喜,想挖人吧?”
“我不过想让工人们吃好些,有何不可?”王焕生反问。
众人相视而笑,彼此心照不宣。
后厨里,栾学堂寻不见何雨柱,逮着个帮厨问道:”见着何雨柱没?”
“栾经理找我?”何雨柱从麻袋堆后探出身。
“跟我去前边。
“
“客人不满意?”
“满意得很!”栾学堂拽着他往外走,”领导们要见你。
“
“哦。
“何雨柱不情不愿地应着。
栾学堂皱眉:”不愿意去?”
“确实不想。
“何雨柱老实答道。
“由不得你!”栾学堂直接拉着他往前厅去。
包间门口,栾学堂让何雨柱稍候,自己先进门通报。
得到应允后,他领着何雨柱来到众领导面前:”这位就是今日掌勺的何雨柱。
“
见到这张年轻的面孔,领导们难掩惊讶。
王焕生率先发问:”今天的菜真是你做的?”
何雨柱挺直腰板:”从选材到出锅,全是我一人完成。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王焕生身上,”领导们可还满意?”
王焕生注意到他的视线,饶有兴趣地问:”小伙子,你认得我?”
何雨柱差点脱口而出“认识”
二字,却还是摇头答道:“不认识。
只是觉得有些面熟。”
王焕生笑了笑,直截了当地问:“小同志,要不要考虑换个工作环境?”
栾学堂一听就急了,抢先嚷道:“领导,您这可不够意思啊!当着我的面挖人?”
屋里的领导们闻言都笑起来,目光齐齐转向何雨柱。
何雨柱心里跟明镜似的。
后厨那点弯弯绕他清楚得很,但自己刚从小学徒升上来,背上“忘恩负义”
的名声可不好听。
这年头名声能压死人,要不四合院的易不群也不可能风光这么多年。
他憨厚一笑:“多谢领导们抬举。
我年纪轻,手艺还没学透呢。
等哪天丰泽园不要我了,肯定投奔各位去。
再说现在还没出师,得听师父的安排不是?”
这些领导哪个不是人精?话里的弦外之音一听就懂——想让我走,得连师父一起带走。
栾学堂这会儿还没回过味,悬着的心倒是放了下来,满脸欣慰地拍了拍何雨柱肩膀。
何雨柱怕节外生枝,赶紧借口后厨有事溜走了。
刚踏进后厨,宋大宝就勾住他脖子:“柱子!领导找你干啥好事了?”
“能有什么事儿?夸两句罢了。”
何雨柱眼珠一转,反问道,“对了,今儿个奇了怪,两位老师傅怎么都不在?”
“听说跟公方经理请了假。”
宋大宝压低声音,“公方经理最近可没少给栾经理使绊子。
你师父跟栾经理走得近,小心他们拿你做文章。”
何雨柱拍拍他:“放心,我有数。”
宋大宝欲言又止地叹口气,转身走开了。
另一边,栾学堂送走领导后独自沏了壶茶。
越想越觉得今天的事蹊跷,幸好提前把何雨柱提上二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茶喝到一半,他突然起身敲响了隔壁顾飞的办公室。
“哟,栾经理稀客啊!”
顾飞满脸堆笑。
栾学堂单刀直入:“你什么意思?”
顾飞装糊涂:“这话从何说起?”
“要赶我走就明说,别玩阴的!”
栾学堂一巴掌拍在桌上。
顾飞脸色顿时变了——真把这位逼急了,自己也讨不着好。
顾飞神色接连变化,稳住情绪后示意栾学堂落座:”今日纯属偶然。
“
栾学堂目光直视公方经理:”世间哪有这许多巧合?”他冷笑一声,”莫非当我是痴傻之人?”
顾飞暗自思忖:”竟是要撕破脸了?”他未曾料到栾学堂会如此直白。
丰泽园公私合营初期,原是以栾学堂执掌大局,他只从旁协理。
起初倒也相安无事,久而久之,顾飞渐生异心——栾学堂能胜任的,他岂会不如?
这念头一起,顾飞便开始暗中动作。
初时只敢小打小闹试探,见栾学堂隐忍退让,便愈发肆无忌惮。
事已至此,顾飞索性挑明:”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确有此意。
“
“好聚好散,就此别过。
“栾学堂起身离席,背影消失在门廊处。
顾飞心头骤然一紧,隐约有不祥预感。
两小时后,办公电话骤然响起。
怔忡中的顾飞抓起听筒:”我是顾飞。
“
电话那头传来严肃的声音:”顾飞同志,彭市长请你即刻来市府。
“
“明白!”挂断电话,顾飞整肃衣装出门,此后再未踏入丰泽园。
后来传闻他被调往津门某招待所任职,具体去向终成谜团。
另一边,何雨柱拜见领导之际,贾东旭正携秦淮茹从军管会领证出来。
贾东旭破天荒地带新婚妻子下馆子,餐后提议看电影却被婉拒——秦淮茹以节省为由推脱。
他原本盘算着误了末班车就能留宿,没承想心思被识破,只得悻悻送人返家,却将这桩不快归咎于何雨柱。
夜色深沉,精疲力竭的何雨柱蹬着晃悠悠的自行车来到师父家门前。
正要叩门,郭庆山已笑着迎出:”算准你该到了!”
进屋后何雨柱向众人问好,对着栾学堂抱怨:”栾经理走得突然,今日可累煞我们了!”
栾学堂对郭师父笑道:”您这徒弟着实争气,今日若非柱子撑场,我这张老脸可就丢尽了。
“
郭忠林满脸惊异地望向栾学堂:”老栾,这到底是怎么了?!”
借着酒意,栾学堂将事情原委道出。
听完缘由,郭忠林叹道:”老栾,当初我就提醒过你。
可你总不当回事,觉得无伤大雅。
现在小问题闹大了不是?”
栾学堂苦笑着说:”已经和上级谈妥了。
他们会调任新的公方经理过来。
本想就此退休,但组织上让我再带新人两年。
等他能独当一面,我就把丰泽园交给他,退居二线。
“
郭忠林点点头:”你能妥善解决,我也安心了。
老栾,柱子的厨艺如今已在我之上。
我家那小子铁了心要读书,我也依了他。
再干一年,我打算退休了。
“
栾学堂闻言一惊:”老郭,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想退了?”
郭忠林摇摇头:”老栾,相识这么多年,你了解我的为人。
若非实在撑不住,我也不会动这个念头。
“
何雨柱急忙追问:”师傅,您怎么了?”
郭忠林掀起裤腿笑了笑:”年轻时没感觉,现在岁数上来了,这腿就不中用了。
“看到师傅腿上凸起的青筋,何雨柱顿时明白了郭忠林为何执意要回乡。
想起师傅这些年的栽培,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份恩情。
“师傅,明天我正好休假,陪您去协和医院看看。
就算治不了根,总能缓解症状,总比硬扛着强。
“
“是啊爹,明天我和柱子陪您一起去!”郭庆山也跟着说道。
栾学堂拍拍老友的肩膀:”退休的事先放一放,把病瞧好了再说。
“
郭忠林望了望徒弟,又看看儿子,终于缓缓点头。
不知师娘和何雨水说了什么,这小丫头死活不肯跟哥哥回家。
何雨柱匆匆扒了几口饭,向师傅师娘道别后,独自骑着自行车往家赶。
路过街口时,远远看见贾东旭在前面晃悠。
何雨柱眉头一皱,想起今天正是他和秦淮茹领证的日子。
“贾东绿啊贾东绿!”他低声嘀咕,”找谁不好偏找秦淮茹,你这可是在作死的道上一路狂奔啊!放心,这辈子下辈子,你们贾家都甭想再吸我一滴血!”猛踩踏板,自行车嗖地从贾东旭身旁掠过。
“何雨柱!何雨柱!”贾东旭抬头呼喊,何雨柱却装作没听见,埋头继续向前。
十多分钟后,何雨柱刚在四合院门口下车,就听见易中海的声音:”柱子,见着东旭没有?”
“没看见。
“
易中海接着说:”估计是送他媳妇回娘家了。
你正好有自行车,去车站接接他。
“
何雨柱斜瞥一眼,冷哼着拎起车就要进门。
易中海拽住他:”我说话你没听见?”
何雨柱猛地甩肩,自行车横着扫向易中海。
易中海慌忙松手后退。
瞪了对方一眼,何雨柱头也不回地走向中院。
易中海怒吼:“何雨柱!你这是什么态度?!”
何雨柱停下脚步:“我就这个态度!你爱受不受!从今往后,我和妹妹跟你们易家和贾家一刀两断!”
“傻柱!今天我替你爹教训你!”
易中海冲上前挥拳打向何雨柱,何雨柱挡住拳头,顺势用肩膀将易中海撞倒在地。
这一下何雨柱已经收了力,否则易中海非死即伤。
易中海揉着胸口爬起来,眼神凶狠地盯着何雨柱,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
“这点本事也敢动手?白活这么大岁数!”
何雨柱推着自行车径直走进中院。
阎埠贵闻声出来扶起易中海:“老易,你怎么跟柱子打起来了?”
易中海怒视道:“现在说风凉话?刚才怎么不见人影?”
阎埠贵眼珠一转:“我刚在睡觉…哎呀突然想上厕所!”
说完便溜走了。
易中海望着阎埠贵的背影叹了口气,也不等贾东旭了,转身走向中院。
躲在窗边的贾张氏见状急忙开门:“一大爷,不等东旭了?”
“不等了!”
易中海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家门,临走时冷冷瞥了眼何雨柱家。
“没用的老东西!”
贾张氏撇嘴嘀咕,裹紧衣服缩回屋里。
阎埠贵回来时正好遇见贾东旭冒雪归来,催促道:“东旭快点,要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