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1】》第9章 迷雾高速「Ⅴ」
两人互相搀扶着回到了车上，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打响汽车继续上路。
“还是先沿着墙继续走吧”
这次依然是小艾米在开车，塞伦斯先前在下车时脚踝受伤了不能保证行车的安全。
蜷缩到车座里，心中思考着刚才的结论。
［高位体究竟有什么目的？］
说实话，塞伦斯现在甚至无法确定他是敌是友，现在发生的事情或大或小都可以用“主不在乎”四个字解释得通。
不论是物资还是提示有可能都是他的一时兴起，等他兴趣消减，自己和小艾米的日子可能就要过到头了。
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塞伦斯的心中，这个推论充满了恶意以至于在它刚刚冒出来的瞬间就被塞伦斯按了下去。
［他没理由有这种恶趣味］
暂且不去管那个离谱的推测，直觉告诉自己，接下来墙上还会有别的指示。
没到十分钟，离得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向前指的箭头。
“Keep Going”
箭头旁边也画了一个相同的狰狞笑脸。
“那我们就继续走呗”
小艾米转过头来询问塞伦斯的意见。
“反正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做”
［无效信息？］
他不理解，为什么这种无效信息还会单独标识出来。
现在只有向前进这一条路可以走，即使什么也不说二人也一定会做到“Keep Going”。
小艾米又加起了速，阵阵推背感打断了塞伦斯的思绪。
“他说不说肯定都会继续往前走啊”
小艾米开启了自动驾驶转头看向了塞伦斯。
“我关于这个有一种猜想”
“但是现在还不能说，要看之后你的反应才能告诉你”
“嗯——好吧”
两人沉默了下来，虽然说暂时的情况不是很紧急，但是刚才那个巨型的黑色怪兽给二人之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里还有别的生物。
但是还有一个疑问，昨天不论是自己还是小艾米，两个人都一直处于行进状态，甚至她还驾车行驶了估计有一千多公里。
什么都没遇到，而在今天却天刚亮没多久便出现了如此巨大的危机。
［是偶然还是……］
不能深想，报以恶意地揣测高位体的目的回答他的只有黑暗。
［现在只能先听从指示继续前进］
浑身的酸痛和脚踝处的胀痛一直折磨着塞伦斯。
［能泡个澡就好了］
冒出了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想到这塞伦斯自嘲的笑了一下。在这些地方怎么可能还有可以让人泡澡休息的地方。
车子在草地上颠簸了一阵。
“诶？你看那是什么？”
塞伦斯顺着小艾米目光的方向看了过去。
墙壁消失了一段，在那里有一个冒着热气的温泉，中间甚至还有竹子将两边分开遮挡了起来。
［ ！！！］
［还能读心！］
不亚于先前遇到黑色巨兽的压力袭来。
这里的温泉哪里是休息的港湾，明明就是对自己拥有绝对能力赤裸裸的展示。
塞伦斯之前还在思考能否有机会通过智力和高位体来一场搏斗，这个温泉如今摧毁他的心态。
如果能读心的话，所有的阴谋阳谋都是没有意义的，底裤都被人看干净了。
［我们真的就只是提供消遣的玩具吗］
塞伦斯在内心绝望的嘶吼，浑身失去力量瘫坐在椅子上。
“你怎么了？”
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他不想将残酷的事实告诉小艾米徒增没意义的恐慌。
艰难的支持起沉重无力的身躯。
“没什么”
［稳住］
打开车门，一阵带着湿气的微风吹过来。
“走泡个澡吧”
［起码要保护好她］
伸个懒腰，关节发出来噼里啪啦的响声
“要跟我一起洗吗？”
［一定］
开了个玩笑，但是塞伦斯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身后的小艾米并没有看到他此时凝重的神情，笑骂了他一句。
“没个正形。”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了温泉的边上。
夹在两段高墙中间的水池并不大，顶多五米见方，还被竹子划成了两半。淡淡的热气飘散开来携着微微刺鼻的硫磺味进入二人的鼻腔，小艾米打了个喷嚏。
“狗屁碎”
“什么意思？”
“我们那边小孩子打喷嚏的时候大人都会这么哄一下”
“奥～”
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歪着头答应的时候猛然理解了，转身笑着轻锤了塞伦斯两下。
“你才小孩子”
不知道是因为压力过于沉重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此时的塞伦斯异常冷静。
［起码我不再对他一无所知］
现在已知的情报有这么几个：
这里的一切都由一个或一群比人类更加强大的智慧体操控，暂时将他或他们称为高位体；
高位体有意观测两人的行为，态度不定可能是善意也可能是敌意；
高位体的行为存在轻微的矛盾性，可能是由于群体之间意见不统一，或者是为了最终目的的掩饰，可以用塞伦斯的最恶推测解释，但这里暂且不论；
可以读心。
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资料，塞伦斯感到阵阵目眩。无边的压力降在了自己肩膀，压得他喘不过气。
“你看，这里还有个牌子”
在他整理线索的时候小艾米已经绕着温泉跑了一圈，在另一边发现了一个木牌，下面还放着两套整理干净的衣服。
塞伦斯应声走了过来。
依旧是那个狰狞的笑脸，下面写了几个英文字母。
“Relax”
“这个不会有毒吧”
“应该不会”
用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高位体会用吗？
有可能。
但是结合刚才的线索，这里更像是武力展示而非什么阴谋诡计。
但是高位体的行为具有矛盾性，这里分为两种情况考虑
第一种是由于高位体是一个群体，其中意见不统一，但是他们的最终目的还是要归到观测人类这一本质上。关于被观测者的生杀肯定是需要完全集中意见后才能决定。
顺着这种情况想下去，明显能感觉出来之前无论是“Don’t Move”还是“Keep Ging”都像是有一部分高位体是抱有善意的，现在完全没有理由会转变态度来害他们。
而第二种情况符合最恶推测的话，就更不会去用这种俗套的方式结果二人。
但是关于读心塞伦斯是有疑问的，为什么要如此明显的彰显自己有读心的能力？
作为一种强大近乎万能的高位智慧体，为什么要像个小孩子一样明目张胆的暴露实力？
就像是人会跟蚂蚁展示肌肉吗？
这一行为超过了“轻微矛盾性”这一逻辑。
［难道是巧合？］
这概率太小了。
［把脑袋打开塞伦斯，你现在面对的可是远超常识的怪物！］
［这不是用人类思维能揣测的东西！］
……………………
［难道是我想要泡澡这个想法是受到了高位体的影响，而不是……］
没错！！！
这才是正解，自己莫名其妙的想要泡澡，并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受到了他们的心里暗示，甚至是想法的直接灌输。
两者的顺序搞反了，是他们先准备好温泉然后再让自己有这个想法，并不是有了这个想法他们读心然后准备了温泉。
塞伦斯的心脏在狂跳，嘴里尝到一丝苦味是肾上腺素疯狂分泌的味道，这是人类尝试理解高位体的第一步。
“黑啊，真他妈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