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你怀孕了？”周暮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砂纸磨过一样粗粝。
山风卷着他的话飘散开去，林薇的哭声陡然拔高，刺得我耳膜生疼。
她死死攥住周暮的衣领，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
“对，我怀了你的孩子，两个月了！”
周暮的脸白得像鬼，他僵硬地悬在那里。
怀里抱着的不再是情人，而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我蹲在岩壁边缘，平静地看着他们。
润滑油的效果比我想象的更好。
他的鞋底在岩壁上打滑，发出细微的吱嘎声。
“恭喜啊，双喜临门。”我轻轻鼓掌，声音在风里显得很淡。
我指了指他腰间那枚已经微微变形的主锁。
金属在阳光下反射出濒临崩断的寒光。
周暮顺着我的目光低头，瞳孔骤然收缩。
林薇也看见了，她的尖叫变成了呜咽。
“暮哥，救我，救救孩子……”
“文倩！”
周暮猛地抬头看我，额头上青筋暴起，“拉我们上去！快！”
他的命令语气让我想笑。
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以为我能任他摆布。
“我拉不动两个人。”
我摇摇头，从背包侧袋掏出一瓶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而且，我为什么要拉一个想杀我的丈夫，和他的情人上来？”
周暮的眼神彻底慌了。
他大概没想过我会如此直白地撕破脸。
“你……你胡说什么！”
“昨天凌晨五点，翠湖天地，需要我描述得更详细吗？”
我放下水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相册。
屏幕正对着他，那张他和林薇在车里接吻的照片清晰无比。
周暮的呼吸停止了。
林薇也看见了，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摇头。
“还有你们那个户外群，聊天记录我都截屏了。”
我滑动屏幕，群里的对话一条条闪过。
包括他说“准备好改口”，包括林薇戴着婚戒的照片。
“对了，戒指挺好看的，我当年挑了很久。”
我笑了笑，收回手机。
周暮的脸从惨白变成铁青，又从铁青涨成猪肝色。
“李文倩，你算计我！”
“彼此彼此。”我迎上他怨毒的目光，
“你算计我的命，我算计你的丑事，很公平。”
主锁又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
林薇吓得浑身发抖，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缠在周暮身上。
“暮哥，快想办法啊！锁要断了！”
周暮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他的目光在我和林薇之间疯狂游移。
我知道他在权衡。
放开林薇，他或许能活，但背上杀情人和亲生孩子的罪名。
不放开，两个人一起死。
“文倩，我们夫妻五年……”他的声音软下来，带着哀求。
“所以你就送我一程？”我打断他，
“周暮，别演了，你签字的那份意外险，受益人是你自己。”
“五百万，够你和林薇潇洒多久？”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他最后的伪装。
周暮的眼神变得狰狞。
“你早就知道了！你一直在演戏！”
“不然呢？”我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
“等着你真把我推下去，然后你们拿着我的钱，住我的房子和车？”
我低头看着他们，山风把我的头发吹得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