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的待遇?”
“是啊,恋爱又不是一个人的事,是男女双方的不是么?你作为我女朋友的待遇不会少,我作为男朋友的待遇自然也不能少。”
言非说得理所当然。
“温青釉,你不会以为我谈恋爱谈素的吧。”
紧紧观察着温青釉表情的言非眉梢轻挑,走近她身前。
男人眼底眸色意味深长,俯下身强势地对上温青釉的眼睛。
好漂亮的一双眼睛。
避之不及的怯怯模样更让他想要继续捉弄。
温青釉腰身极细,纤瘦的身形被言非遮挡得严严实实。
“你家里人都不给你饭吃的吗?这么瘦。”
言非不再逗她,替她将身上罩着的宽大外套理好。
“福利院孩子多,不过幸好我胃口小,吃的不多,没有饿过。”
瘦吗?她觉得还好吧。
温青釉语气平淡地回答,像是很寻常的一个话题。
房间的日光灯散发着柔和的光亮,温青釉坐在灯光下,周身像蒙了层神秘又高洁的白纱。
言非沉默下来。
手上理外套的动作一顿。
鬼使神差,他转而抬手拂过温青釉的眼尾,卷翘的长睫凭本能微微颤动,干燥的。
她没有哭。
温青釉瑟缩了一下,只觉得手指拂过睫毛痒痒的。
言非莫名松了口气。
他其实对于底层人的生活不太了解,毕竟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贫穷的滋味。
他更不需要千方百计或者千辛万苦去算计什么。
心想事成对他来说是日常基础,年入百万对他来说是不友好的诅咒。
这些普通人的毕生所求在他面前却是弹指一挥的尘埃。
即墨家遵照家族传统一直坚持着大部分的公益慈善业务,但顶级财阀家族能有多少善心?
这个问题没有人敢作答。
他曾经认为温青釉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说的绝对不是假话。
不过在他的世界里,他喜欢就够了。
“胃口真小。也不知道圣铂莱特的食堂能不能让你的胃口好些。”
他忽然觉得应该带温青釉去做个体检。
言非没有追问温青釉以前的经历,他不想心里再出现奇怪的感觉,说不上难受,但肯定不算舒服。
“那只好下次再签字了,可不是我要赖着你。”
温青釉合上纸质协议,里面的内容都是两人之前说好的。
协议又回到言非手中。
言非顺手就把这份作废的协议投进沙发旁边的垃圾桶里。
“哐当”一声,尘埃落定。
“女朋友,你好冷漠。”言非轻轻扯了下温青釉的脸蛋表示不满。
亏他刚才还想着要怎么把她养胖。
温热的触感传至指腹,言非一下就发现温青釉体温不太正常,眉头一皱。
“你发烧了!”
–
游艇派对的休闲时间过得飞快,中途的小插曲似乎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一下就到了晚上的宴会时刻。
暮色如天鹅绒帷幔缓缓垂落,吞噬了最后一抹霞光。
而海上唯一的那艘豪华游轮在远观之下恍若一座浮于墨色海面的通明孤岛,明亮璀璨得近乎傲慢。
白天独自空荡漂泊在海上的卡洛斯号,在夜幕降临时分,终于迎来了它尊贵的主人和兴犹未尽的客人。
夜的凉意混杂着海水的微咸在空气中弥漫。
船上,隐约的爵士乐、笑语与香槟杯碰撞的清脆声响,乘着风飘散而来,随即又被阔大空间的寂静所吞没。
四处都是漫不经心的放纵气息。
登上主人控制系统发现部分监控档案被销毁的卡洛斯眼眸一暗。
“阿决,你这样做让我这个主人很难搞欸,言非也找我要监控,我拿什么给他?”
赫连决身着黑色衬衫,剪裁极度合身,勾勒出宽阔的肩线与紧实的胸膛,袖口被一丝不苟地挽至小臂处,露出冷白的手腕与一枚低调却价值不菲的腕表。
面对好友的质问,他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
“他要的不是游艇上面的吗。”
赫连决扫了卡洛斯一眼。
别以为他不知道。
卡洛斯闻言陡然一愣,随即挑唇一笑,那笑竟带上星点邪气。
“言非两边都要。”
赫连决一时不语。
“话说回来,你们两个怎么突然都找我要监控。言非是为了他的小女朋友,你又是为了什么?”
卡洛斯当真好奇在他不在场的时候卡洛斯号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赫连决甚至动手销毁。
他手里肯定留了一份。
对于无法回答的问题,赫连决沉默不言。
卡洛斯知道他这个沉闷无趣的性子肯定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回头撬撬言非那边的口风。
他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存在某种关联。
“真希望有人能治治你说话说一半的毛病。”
勾起人的好奇心又闭口不言,嘴硬得很,让他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学生会会长当久了,官威都耍他面前来了。
“什么毛病?”
姗姗来迟的慕容宸只听到这个字眼。
他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整个人精致得不像话。
“没什么。”赫连决面色冷峻,语气淡淡。
在确定那女人是什么身份前,他不想其他人知道这个人对他的特殊。
至少得将那个该死的女人控制在他身边,再慢慢研究她身上的奇怪之处。
要是即墨言定在这里,肯定得附上一句,“他毛病多了去了,也不差再多几个。”
慕容宸看向卡洛斯。
卡洛斯摊了下手,小羊皮手套将手部的皮肤遮盖得严严实实。
一个两个的今天都这么奇怪。
慕容宸到场,重要的几位都齐了,卡洛斯招呼着几人前去一楼的宴会大厅。
其他人已经在那边候着了。
赫连决转头看了下周围,不见言非的身影。
“言非人呢?”
今天休息得不错,赫连决难得起了心思看看言非的好戏。
自从成为卡牌游戏的幸运儿之后,言非就不在小群里冒泡了,特意提到他也装死不回。
要不是看到他名字后面加了个恶心人的后缀,赫连决真要以为言非不看手机消息。
“温青釉生病,人下午就被言非带回去了。可怜的新生,希望没有大碍,要不然言非该心疼了。”
卡洛斯如实相告。
继而感慨,“想要趁着开学前聚一起碰个面真不容易。”
“生病?这么巧?”慕容宸插话。
“巧吗。听言非说是落水受凉引起的发烧,不过……”
卡洛斯稍作停顿,接着道,“温青釉好像还中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听言非的语气可是气得不行。”
赫连决眸光微动。
不干净的东西?
卡洛斯目光扫过赫连决的脸,突然看好戏一般地笑了。
不会真是他想的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