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离开相对熟悉的小超市，林辰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他设想的画面是：自己就是那末世的猎头，王霸之气侧漏，精英员工纳头便拜。
而现实的画面是：铁臂扛着那块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广告牌，像只呆头呆脑的僵尸金刚鹦鹉。
“辰星集团高薪诚聘，包吃包住，实力强者优先！”
这广告词他自己念着都心虚。
更别提客户们的反应了。
一位脖子扭了九十度的西装老兄，对广告牌视而不见，执着地追着一只变异蟑螂。
另一位穿着清凉、只剩半截身子的阿姨，倒是注意到了他们，然后热情地蠕动着过来，想给他们一个“亲密无间”的拥抱。
结果被烦躁的铁臂一脚踩爆了头。
“大哥，我们是招聘，不是拆迁啊！”林辰看着铁臂脚上沾的的血渍，胃里一阵翻腾。
这次无效招聘的代价很快就显现出来了。
在一个废弃居民区，他们被几十只丧尸堵了个结结实实。
铁臂双拳难敌四手，为了保护左支右绌的林辰，左臂被硬生生撕下一块血肉，伤口深可见骨。
【员工铁臂忠诚度-30，当前忠诚度：35/100。】
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冷冰冰的。
铁臂那猩红的眼珠子瞪向林辰，充满了“老板，你再瞎指挥，下次被撕的就是你”的暴躁意味。
林辰喘着粗气，躲进一个相对完好的楼道，看着铁臂狰狞的伤口和那岌岌可危的忠诚度，心里哇凉哇凉的。
画饼画得，保安快没了！
这破招聘广告牌，怕不是个嘲讽神器。
他赶紧把那破牌子扔了，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沟通系统：“系统！能不能精准点？找个能救命的，不是送命的！
再这么广撒网，我的首席保安就要把我撕了！”
【收到指令。启动深度扫描……扫描将消耗宿主自身生物能量，可能导致短暂虚弱、头晕、心悸等副作用，最终解释权归本系统所有。】
林辰：“……你是个杀毒软件吗？还带免责声明的？扫！”
一阵轻微的眩晕袭来，他感觉像是被抽走了半包泡条的能量。
【扫描完毕。发现一例特殊目标。】
【标记点A：西北方向800米，创新大厦15楼。能量特征：敏捷、隐匿、附带微弱精神干扰。评估等级：S级。状态：被困。】
【备注：扫描受到微弱干扰，信息可能存在误差。风险自担，概不退货。】
林辰嘴角都抽了：“怎么感觉像上了条二手破船？算了，就它了！出发！”
创新大厦曾经的光鲜早已不再，如今像个被开膛破肚的钢铁巨人。
电梯自然是废了，楼梯间堆满杂物，还潜伏着一些喜欢黑暗环境的变异蜈蚣。
铁臂受伤，行动不便，林辰不得不挥舞着从消防柜里找到的、锈迹斑斑的消防斧亲自开路。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老板兼前台兼HR，现在还得兼职保安！”他一斧子劈开一条扑来的蜈蚣，腥臭的液体溅了一身，“呸呸呸！这员工福利也太差了！”
好不容易爬到15楼，一股让人心烦意乱的压力扑面而来。
走廊深处，隐约可见淡淡的、如同蛛丝般的白色能量脉络闪烁。
“小心点，感觉这层楼不太对劲。”林辰压低声音对铁臂说。
铁臂回以一个“用你说”的眼神。
他们小心翼翼摸到一个大型开放式办公区，眼前的景象让林辰倒吸一口冷气。
办公区中央，一个身材纤细、穿着破烂职业装、皮肤灰白的女性丧尸被无数发光的藤蔓缠绕住，吊在半空荡秋千，上下不得。
藤蔓的源头是一株巨大的、不断搏动的肉色花朵，正散发着麻痹性的孢子。
而那位女性丧尸，虽然虚弱，但纯黑色的眼睛里没有茫然，修长的手指带着暗紫色指甲，正不断释放精神波动，与藤蔓进行着拉锯战。
【员工候选人：未命名（影蛛）】
【状态：与变异噬能藤（成熟体）陷入僵持，意识高度清醒，极度警惕。】
林辰刚想说话，影蛛的目光扫过他，一丝带着嘲讽的精神波动直接在他脑海响起：“……又来个……送外卖的……？”
林辰：“？？？”
神特么送外卖的！我长得那么像饿了么吗？
他强行压下吐槽的欲望，意识到这主儿智慧很高，画大饼估计没用，得来点实在的。
“铁臂，攻击那朵花！”林辰下令。
铁臂低吼一声，“呼”地便冲了上去，可很快就被更多藤蔓缠住，伤口的疼痛让它动作一滞，情况陷入危急。
“蠢货……惊动母体……都得死……”影蛛的精神传音带着一丝气急败坏。
林辰也急了，脱口骂道：“大爷的！老子是来救你的！配合一下行不行？
再内耗下去，咱们就得一起变成这朵花的肥料了！
我承诺包吃包住，绝对靠谱！”
回应他的是影蛛一个无声的白眼（尽管她全是黑眼珠），以及一道精准导向藤蔓薄弱点的精神冲击。
“算你还有点用！”林辰眼前一亮，手忙脚乱地掏出工业酒精和打火机。
“祖宗保佑，这次可一定要着啊！”他念叨着，将点燃的酒精瓶扔了过去。
火焰腾起，虽然没造成太大伤害，但成功干扰了藤蔓。
影蛛厉啸一声，趁机脱困，身形如黑烟般灵动，开始主动攻击藤蔓母体。
“嘿！靠谱老板说到做到！”林辰松了口气，赶紧指挥铁臂，“兄弟，加把劲，输出拉满！今晚给你加餐！”
一听加餐，铁臂战斗力直线飙升。
一顿狂暴输出，噬能藤母体终于被砸的稀巴烂。
现场一片狼藉，林辰虚脱地靠在墙上，铁臂呼哧带喘，忠诚度艰难地回升到45。
影蛛则轻盈地落在几米外，暗紫指甲闪着寒光，警惕地打量着他。
林辰被盯得发毛，这时候再吹什么“商业帝国”就太假了。
他直接掏出那颗亮晶晶的水果糖和一个豆豉鲮鱼罐头，放在地上，然后退后几步，举起手。
“看，我没恶意。救命之恩，用这个抵行不？”他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真诚无害，“跟我混，别的不敢说，这种糖管够！而且我们是合作，你来去自由，怎么样？”
影蛛的目光在糖果和林辰之间移动，纯黑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
突然，她伸出手指，指向林辰的背包。
林辰一愣，打开背包，里面除了杂物，就只有几盒之前扫货时顺手拿的——口香糖。
影蛛的精神波动传来清晰的意念：“……那个……也要……”
林辰恍然大悟，差点笑出声。
这位酷炫的刺客小姐姐，居然是个甜食爱好者！水果糖是主菜，口香糖是饭后零食？
他赶紧把口香糖也拿出来，和糖果、罐头放在一起。
影蛛这才上前，用指甲沾了沾地上藤蔓的汁液，在《员工合同》上划了一个神秘的符号。
【叮！恭喜宿主成功招募S级员工·影蛛！忠诚度：20/100（基于零食供给的初步合作关系，非常脆弱）。】
忠诚度起步不错，但“基于零食供给”这几个字让林辰感觉任重道远。
他刚把宝贝糖和罐头递给新员工，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却异常刺耳：
【警告！深度扫描已被未知存在标记！信号源与银行大楼（原标记点B）产生共鸣！重复，警告……】
林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抬头望向东南方向银行大楼的阴影，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招个员工，好像把债主给惊动了？
这辰星集团的开局，真是刺激他妈给刺激开门——刺激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