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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京肆的助理亲自来请我。
说李京肆在顶楼的温室花园，让我过去一趟。
周沫想要开口劝阻，
“宁宁，你身体还没好，顶楼风大，不如……”
我抓住了周沫的手，知道今天躲是躲不掉了。
“不用为难他，走吧。”
温室花园里，暖气开得很足，却依旧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李京肆一身暗色的休闲服，衬得眉眼阴翳。
白瑶坐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
我行礼的动作还没做完，
他骤然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因为一支笔，你就这么善妒阴毒吗？苏宁！”
我整个人被打得摔倒在地，
半边脸颊火辣辣地疼，嘴角尝到了血的腥味。
我捂着脸，不甚理解地望向他。
他的助理上前，托盘里放着一包白色的粉末。
“李组长，在枯死的玫瑰花土里，检测出了高浓度的氯化钾。
昨晚只有苏宁姐以补充营养液为由，进入过温室。”
周沫大声说道，
“不可能！宁宁昨天一直在实验室做数据分析，
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我可以作证！”
李京肆看都不看她，
一脚踹翻了旁边的花盆，泥土和枯萎的枝叶洒了我一身。
“还不肯说实话？”
“苏宁，我真是小看你了！”
“破坏团队公共财产，恶意破坏实验样本！
我现在就可以把你送去纪律委员会！”
白瑶哭着拉住他，
“京肆哥，你别这样，也许是误会，苏宁姐不是故意的。”
李京肆看着她，眼神瞬间温柔下来，“你就是太善良了。”
他转过头，看着地上狼狈的我，眼神又变得冰冷刺骨。
“苏宁，跪下，给白瑶道歉。”
我缓慢地撑起身子，站直了身体，看着他。
“京肆哥。既然你认定是我做的，那就直接上报，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我不会道歉。”
“死不悔改！”
他最厌恶的，就是我这副宁折不弯的模样。
他气急败坏地指着我，“好！很好！”
“白瑶最喜欢的蓝玫瑰，被你毁了。既然你这么不在意，
那你就呆在这里重新培育新的蓝玫瑰，
什么时候这些玫瑰能生长好，你什么时候再走！”
说完，他拉着白瑶，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回头对助理说：
“把暖气关了。”
温室的玻璃门被关上，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周沫冲过来想扶我，被我推开。
“你走吧，回实验室去，别管我。”
“可是你……”
“我在这里只是你的累赘，让你走就走！”
我是活不长了，周沫还能好好生活。
我不想连累她。
周沫哭着被助理请了出去。
温室里很快冷了下来，玻璃上凝结起白霜。
我坐在冰冷的瓷砖上，
刺骨的冷意从膝盖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人一瞬间喘不过气来。
夜色弥漫。
我看着窗外京州市的璀璨灯火，忽然觉得很可笑。
我守护的，究竟是什么？
胸口越来越闷，直到我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牙齿拼命打颤，意识也渐渐模糊。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温室的门开了。
进来的，是白瑶。
她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水，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苏宁姐，冷吗？”
她蹲下身，将水杯递到我嘴边，“想喝吗？”
我嘴唇干裂，拼命想去够那杯水。
她却手一歪，热水尽数倒在了我的手背上，烫起一片燎泡。
“哎呀，手滑了。”
她轻笑起来，
“看不到你求我，看见你像狗一样爬也挺解气的。”
“你不是高高在上的天才少女吗？”
“怎么现在，连一杯水都喝不到？”
我撑着身体想起来，却被她一脚踩住了手指。
她穿着高跟鞋，鞋跟狠狠地碾了下去。
我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痛得我眼前一黑。
“忘了告诉你了。”她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昨天京肆哥已经向林院士提议，由我接替你，成为星尘项目新的核心成员。”
“而你的父亲，因为拖欠了三个月的医疗费，
今天早上，已经被医院停了所有的生命维持设备。”
“苏宁，我的好姐姐。你现在，才是一个真正的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