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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走下楼,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略显局促的傅淮南。
“阿姨,欣然不在吗?”
妈妈招呼人进来,给他上了茶点。
“欣然啊,她还没醒。”
傅淮南敏锐地感觉到了妈妈的情绪不对。
如果是以往,我妈一定是高兴地上楼把我喊起来。
傅淮南抬眸四下观望,一眼就看见了二楼那间微合的房间。
“阿姨,这是京大的一些资料以及报名表。”
“你帮我劝劝欣然跟我一起报京大好不好?以她的分数去政法大学实在是太不值了!”
傅淮南神色凝重,似乎满腹心思都是为我着想。
可他不知道,我从来不想上京大。
我重文轻理,我是为了他才选的理科。
是他想上京大,我才说我也想上京大。
他从来不知道,我一直想学的都是法律。
在他眼里,我就是他毫无底线的跟随者。
从前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回头我就在。
可这一次,我早就不在了。
人心,是会死的。
妈妈什么都没说,只是不断给他倒茶。
直到他觉得茶杯太烫,失手打翻后浸湿了那堆材料。
“哎呀,真是对不住。”
“阿姨老眼昏花了。”
妈妈眼疾手快将那些材料丢进了垃圾桶,又让人拿了手帕替傅淮南擦手。
“至于学校,阿姨倒是觉得只有欣然觉得好,才是最好的。”
“男人也一样。”
傅淮南还没从被烫伤中回过神来,被这句话钉在了原地。
他下意识地道歉,“阿姨,对不起。”
“用不着道歉。”
“淮南,是阿姨看错你了。”
门缝里传进来的是妈妈的指责。
严厉的话语,劈头盖脸朝着傅淮南扑了过去。
傅淮南低着头,一声都没吭。
我站在门后,从门缝里看了出去。
巷口的事情发生后,我虽然很快就做了断舍离。
但随之而来的是很长时间的戒断反应,我连续发了十几天的高烧。
迷迷糊糊中,我再次回到了傅家楼下。
我给傅淮南打电话,想要一个说法。
又或者是想见一面。
“傅淮南!”
可无论我怎么喊,傅淮南始终没出现。
电话始终占线。
等着我的是安雅发来的一段视频,视频里是傅淮南的房间。
他们在床上拥吻着,缠绵着。
以及傅淮南搂着安雅说,“我没爱过林欣然,小时候一起惯了,以为那就是爱。”
“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爱。”
“林欣然没有你有活力,也没有你有主见,从小就知道跟在我身后……”
“我早就腻了!”
腻了……
那两个字透过屏幕刺穿了我的耳膜。
那天,我没能上楼。
但这次,我下楼了。
我推开门站在了楼梯口看向了坐在那局促不安的傅淮南。
“傅淮南。”
声音带着些许沙哑,我一步步走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