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被陆老爹气糊涂了,差点就没想起来这茬。
否则不得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此时天刚黑下来,不过还是有月亮挂在天上,天地万物都披上一层银光。
先路过的是孙翠萍家,陆青宁小心翼翼绕了一圈,她们好像刚吃过晚饭还没散去,后边灶房里有火光闪烁。
看来孙翠萍还没出发。
陆青宁放下心,径直去了陈思齐家,身影掩在门口的大杏树下。
等了近两炷香的时间,陈思齐家的烛光熄灭。
很快,有个身影蹑手蹑脚从旁边巷子窜了出来。
不是那陈思齐是谁?
生等人走远,陆青宁才跟了上去。
前面的人深一脚浅一脚的穿过田埂,一直到河堤的柳树下,才停了下来。
负手而立,宽大的袖摆被风吹起。
要是原主见了,估计又得被哄成胎盘。
一步一步,陆青宁慢慢靠近。
周围的一切都安静极了,偶尔有青蛙的叫声响起。
“咔嚓”
陆青宁踩断了一根枯树枝,在寂静的夜晚尤为突兀。
陈思齐显然也听到了。
但却并未转过身,依然凹造型站的笔直。
淡淡道:“你来了……”
来你奶奶个腿儿~
妈的,最烦装逼的人!
陆青宁并不接话,而是紧紧握着木棍,快步奔上前去。
“蹦~”
陈思齐还没来得及回头,就直接倒了下去,显然已经被一棍子打晕了。
晕了就能免于挨打吗?
当然不能。
这小子,这几年仗着原主喜欢,从她手上哄骗了不少好东西。
今天又舞到她面前,在眼皮子底下耍手段。
不揍他一顿,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打人不打脸是江湖不成文的规矩。
但是太巧了,陆青宁没有规矩。
一手锁喉一手直往人脸上招呼。
很快,陈思齐脸颊染上陆青宁为他特制的胭脂,宛如猴腚。
陆青宁并不恋战,眼看着时候差不多,拍拍手起身,再次掩入草丛中。
没过多久,孙翠萍到来。
陆青宁丝毫不手软,一脚将人踹翻在地,骑上去就是一顿暴揍。
并非她厌女,实在是这姑娘手太黑,八月十五那天晚上,两人不过狭路相逢争了几句嘴。
这人就趁原主不注意,直接一把将人推到池塘里。
虽然打捞及时,但到底得了风寒。
钱花了喝了不少苦药还是没挺过去。
江湖规矩,一命偿一命。
就算打死孙翠萍都不为过。
她今儿将人揍一顿,不过是替原主讨些利息罢了。
孙翠萍还没看到人,就挨了打。
像翻了壳的王八,手脚并用得在地上扑腾,又急又气的哭嚎:
“你谁啊?凭什么打我?”
“社会没有参天树,我叫你爹请记住!”
孙翠萍直接被打懵了,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
顿时双眼淬火,“陆青宁,是你,你居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好好享受吧。”
陆青宁加重了力道,手速也更快,压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孙翠萍只觉得今天见了鬼。
她跟陆青宁从小打到大,一直都是不分上下势均力敌。
可今天这人好像有一身牛劲,自己居然都没办法反抗。
胳膊被对方的膝盖狠狠压着,只有双脚在地上乱踢,做无谓的挣扎。
等她能动弹的时候,陆青宁已经拍拍屁股起身准备溜了。
“陆青宁,你这个贱人!你……你居然敢打我,我要告诉里正,让他把你赶出陆家村!”
陆青宁转过身,淡淡一笑,“好啊,你去啊,不过去之前先想想,怎么解释你和陈思齐黑灯瞎火的在河边私会吧?”
陆青宁边说,边一步步走近,眼睛死死盯着孙翠萍,似笑非笑道:
“你要是毁了你家思齐哥哥的名声,你猜他会不会怪你?
前脚他和你爹狼狈为奸弄虚作假,后脚你俩在河边私相授受……呵呵,我借你十个胆,你敢去吗?”
孙翠萍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坐在地上一脸怨毒的盯着陆青宁,却不敢再吭声。
她不得不承认,陆青宁每一句都点在自己的死穴上。
揍了讨厌的人,陆青宁简直神清气爽,一路哼着歌回了家。
陆有田在门口急的来回转圈,终于等到陆青宁,大大松了口气。
“阿宁,你终于回来了,大晚上的这是去哪儿了?”
陆青宁把棍子往旁边一丢,轻飘飘说道:“我去把孙翠萍和陈思齐揍了一顿。”
“啊?”
陆有田一声惊呼,往后退了一步。
看向陆青宁道:“我不管你是谁,赶紧从我闺女身上下来,不然拿童子尿泼你! ”
……
陆青宁无语,直翻白眼:“你是不是红苕稀饭胀多了?”
嗯,这是他闺女经常怼他的话。
就是这个味儿!
陆有田舒服了,咧嘴傻笑:“那你这是咋了?怎么好端端突然打人?”
被孙翠萍推下水这事,原主没机会说,陆有田也不知道。
所以陆青宁简单概括了一下。
陆有田一听,眉毛顿时横起,鼓着眼睛撸起袖子就要往外冲。
“狗东西,原来是她搞得鬼!人走了没?我赶紧再去补两脚!”
“爹爹爹……”
陆青宁急忙把人拦下,“我们小辈的事,就让我们自己解决。你放心,我不可能吃亏的。”
“那倒也是。”
陆有田冷静下来,赞赏的点头,“我家阿宁打小就聪明。”
又问:“那陈思齐呢?你……你居然舍得打他?”
“爹,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人,倒胃口。”
陆有田一双眼瞪的溜圆,嘴角也跟着抽了抽,
“你认真的?你不是挺喜欢……”
“爹!”
陆青宁急忙打断他,生怕说出更恶心的话。
“以后我跟这人没关系,不许再说了。”
陆有田不信。
不过闺女难得有这种觉悟,哪怕只是一时冲动,他也不想泼冷水。
笑呵呵点头,将人拽屋里继续啃馒头去了。
肚里有了食,又加上原主此番确实遭了罪,这一晚,陆青宁睡的很沉。
第二天醒来,天光已然大亮。
而村里早已炸开锅。
说陈思齐昨晚去茅房摔了跤,脸都摔破了,连书都念不了。
今天一大早他爹就赶去镇上帮他告假去了。
而且,更诡异的是,孙翠萍昨天也突然生了病,躲在家里不敢出来见人。
陆青宁抱着手臂在村里转了一圈,吃瓜吃了个饱,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谁知陆有田居然还没起,依然呼噜震天响。
陆青宁无奈,只得拿着棍子去敲窗户,
“爹,别睡了,快起床了!”
以前父女俩是一个比一个懒,又本着多睡会儿就能少吃顿饭的原则,所以基本上不睡到日晒三竿是不会起的。
今天对陆有田来说,着实算起早床。
顶着一个鸡窝头出来,边抠眼屎边不耐烦道:
“你干啥啊?我们又不用种田,起这早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