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陆津野把咳得撕心裂肺的宋雨汐护在怀里。
“楼栖月！”陆津野抬头，眼底烧着火。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就因为她是我前女友？”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说过我会娶你，你居然还要这样针对她！”
水珠顺着楼栖月的脸滑落。
她没擦，反而极轻地笑了一声。
“刚才宋小姐按着我时，陆先生是暂时瞎了吗？”
“雨汐不是故意的！她水性不好，只是慌了！”
陆津野脱口而出，怀里的人适时地瑟缩了一下。
“可你是故意的。楼栖月，我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手段，真让人恶心。”
恶心。
她看着陆津野那张曾经让她觉得干净又执拗的脸，此刻写满了对另一个女人的维护。
“那么陆先生一边守着白月光，一边与我谈婚论嫁的行为应该算什么？”
陆津野脸色骤变。
楼栖月却不等他开口，目光扫过他紧护着宋雨汐的手：
“你当然不会觉得她是故意的，毕竟就算她让你参加过一次葬礼，你也会信她一次又一次。”
“你——！”
陆津野气结，胸膛剧烈起伏：
“楼栖月，你以为你就很好很干净吗？”
“你十岁被继父猥亵，你妈却恨不得从来没生过你！”
“她都不要你，只有我肯要你肯爱你！你凭什么跟雨汐比？”
话音落下，空气死寂。
楼栖月面色煞白。
只有自己爱的人，才知道刀往哪里捅最痛。
陆津野太懂她了。
懂她那年挥向继父的刀，懂她期盼不可得的母爱。
懂她永远无法彻底洗脱的、阴暗的烙印。
他曾说那是她的勋章，是吸引他的光。
现在却把这件事当成顺手的刀剑，当着镜头和众人的面，轻松剖开了光鲜亮丽的影后皮下不堪的过去。
将她从容的外皮扒了个干净，而这柄刀也精准地贯穿了她的心口。
但她脸上却笑了。
“嗯，你说得好。”
她声音很轻，下一秒，毫无预兆地抬脚。
“噗通！”
狠狠一脚，正中陆津野胸口！
陆津野根本没防备，抱着宋雨汐，两人一起栽进泳池，溅起巨大水花。
楼栖月语气平静无波：
“水里凉快，好好洗洗你的脑子。”
说完，她再不看那混乱场面，转身就走。
当晚，热搜炸了。
楼栖月综艺现场行凶的词条迅速攀顶。
网上疯传的视频只截取了楼栖月把宋雨汐按进水里的部分。
楼栖月被按进水里的挣扎，陆津野的发言，全被剪得一干二净。
水军下场，节奏带得飞起。
宋雨汐火速发了篇语焉不详的声明，字里行间透着委屈和坚强，引得粉丝更加心疼。
转天，楼栖月刚出门，几个黑影就砸了过来。
烂菜叶混着鸡蛋液，啪地摔碎在她脚边。
“恶毒女人！滚出娱乐圈！”
“给雨汐道歉！”
“呸！什么影后！欺负新人不得好死！”
几个情绪激动的粉丝不停叫骂。
楼栖月没说话，也没看那些叫嚣的人。
只是抬眼扫向不远处蹲守的镜头。
然后，她拿出手机拨号。
“保安部吗？我楼下有人寻衅滋事，影响公共安全，麻烦过来一趟。”
物业保安和闻讯赶来的警察迅速控制住场面。
楼栖月面无表情地穿过混乱，坐进车里。
车门关上，隔绝了所有噪音。
助理忧心忡忡地递上平板：
“栖月姐，好几个品牌方来问情况了……态度有点犹豫。”
楼栖月划着屏幕，看着自己代言官网下涌进的辱骂。
这风向，这速度，不是普通黑粉能做到的。
陆家。是陆家在背后推波助澜。
陆津野这是想断她后路，逼她走投无路。
手机突然震动，是闻时晏。
“楼小姐，需要帮忙吗？”
他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点懒洋洋的意味。
“舆论方面，我可以……”
“不用。”楼栖月打断他，语气冷淡。
“信那种剪辑视频的墙头草，有什么好澄清的。”
闻时晏在那头低笑了一声，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回答。
“那，有空去试一下婚纱？”
“我让人备了几套，Vera的定制，你应该会喜欢。”
“好。”
她应得干脆。
闻时晏敢和陆家正面对峙，那想必身份也没简单到哪里去。
但她并不需要他的帮忙，他们只是一场合作关系。
对她来说，男人的亏，吃一次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