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被蒙着眼睛,塞进了一辆豪车里,直接带到了周家。
这是我十年来第一次走出那个家,车窗外的喧嚣对我来说,陌生又刺眼。
周家很大,富丽堂皇,堪比宫殿。
但这座宫殿里,处处都透着一股压抑的死气。
没有繁琐的仪式,我被一个面色严肃的管家直接送进了新房。
房间大得吓人,正中央那张红木大床上,躺着一个穿着红色唐装的男人。
他闭着眼,面如金纸,呼吸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他就是我要冲喜的丈夫,周家大少爷,周屹。
听到动静,他费力地睁开了眼。
那是一双深邃却黯淡的眼睛,他静静地看了我几秒,眼神里没有我预想中的厌恶和嫌弃,只有一丝化不开的悲哀。
他动了动干裂的嘴唇,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却只从喉咙里发出了几声嗬嗬的声响,便再没了力气。
我被佣人按着,坐在了床边。
一整晚,我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听着他微弱的呼吸声,在心里描摹着自由的模样。
天快亮的时候,一直安静的周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咳得撕心裂肺,整个人都弓了起来。
“噗”的一声,一大口鲜血从他嘴里喷涌而出,溅到了我纯白的婚纱上,像一朵朵在雪地里骤然绽放的红梅,触目惊心。
然后,他的身体猛地一僵,头歪向一旁,剧烈的喘息声戛然而止。
他的呼吸,停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感觉身体越来越冷,一股控制不住的热流从身下汹涌而出。
我僵硬地低下头,看见鲜红的血液正迅速浸透我的裙摆,在昂贵的地毯上蔓延开来。
我流干了最后一滴血,意识在无边的黑暗中渐渐模糊。
再睁开眼时,我飘在了半空中。
我看见血泊中的自己,脸色青白,嘴角却带着一丝解脱的笑。
也看见了床上那个已经冰冷的男人。
我死了。
原来,离开地窖的代价,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