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捡情郎：娇宠的小富婆有点飒》第7章 触处似花开（三）
瞧了瞧日头，应是已过了晌午。
两人用麻绳将小鹿捆绑在一段不算太粗的树干上，烛九抬头，陆悠悠抬尾。两人一脚轻一脚重的下了山。
眼瞅着快到山脚，他们看见伍小星和福子迎面走来的身影。
俩孩子是来接他们的。
陆悠悠心里热乎乎的，想来还是那句老话说的对，孩子们才是世上最值得付出的人。
看到他们肩上扛着的小鹿，伍小星和福子发疯了似的欢呼道：“悠悠姐真神了！怎的这般心想事成！今年真的是要过个快活年了！”
说罢，俩孩子猴崽子似灵活的冲上来，不由分说的接过捆鹿的树干，乐呵呵扛着往家走去。
陆悠悠和烛九在后头慢慢的跟着，见孩子们为了一顿肉开心的不能自已，他们心里也像吃了蜜糖一般高兴。
“我从未想过，原来过年吃上一顿肉就能这样高兴。”烛九脸上带着笑意，口吻极快活。
陆悠悠笑他道：“许久不见荤腥，再能吃上自然是高兴的。”
烛九道：“少时家中从不缺衣少食，我便觉得吃是这世上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如今能够亲手为了家中的年饭尽点心力，真是这些年最欢喜的事了。”
“那你日子过得挺苦的，竟为了这么点小事欢喜。”
烛九笑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陆悠悠侧目望着面带笑意的他，说道：“本以为你个性清冷难以靠近的，相处久了却知道你细心体贴，是个温柔的人。”
烛九望着她，眼中的柔情抑制不住：“看来，往后我要多说些话才能讨人喜欢。”
“我喜欢这样的你。”陆悠悠脸一红，突然说道。
烛九猛然抬头盯着她，面上是显而易见的慌乱：“嗯？喜欢……我？”
陆悠悠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看得出来你非寻常人家的公子，也知晓‘烛九’这个名字不是你本名。可你不说，我也绝不会多问。我对这样处处是秘密、处处谨慎提防的你十分理解，毕竟遭过难的人都不大容易交付信任。但……我更喜欢此刻爽朗不设防的你。”
烛九有些失望，说道：“原是这个意思，那……你也隐瞒了姓名吗？”
陆悠悠摇了摇头：“并未。”
“那你还是比我坦然多了。”
陆悠悠道：“也不尽然。我知道你对我也充满疑惑，比如我的那些个‘特产’从哪里来，我是哪里的人……倒也不是我不愿说，只是不知如何开口罢了。”
烛九点了点头，温柔地说道：“人都有秘密，亦都有难言之隐，若哪日你能够真的信任我了，再说也不迟。”
陆悠悠点头：“希望我们真能有那深交的缘分。”
“一定会有的。”
……
这鹿还未长角，个头也只有羔羊般大小，却也让孩子们乐呵了一整天。
大后日便是年关了，大家伙也各自分工忙活了起来。
烛九同伍小星负责修缮屋院，将摇摇欲坠的烂木头门换了个楠木做的新门。又给地瓜田修了篱笆，甚至还围了鸡圈，准备开了春上山抓些野鸡野兔回来养。
伍小星的木工造诣完全被开发出来，木几子木凳子皆不在话下，甚至还伐了几杆老竹子做了个竹床，说是夏日里在屋院外的老樟树下乘凉用。
其他孩子便在早已空置的乡民家里搜些还能用的衣裳布料，以备不时之需。
陆悠悠则一门心思准备年饭。
薯粉调成糊状上锅蒸了，放凉后切成凉粉儿伴着葱花调料吃；抹了细盐的鱼干儿早就晒好，过水洗洗再加上些豆豉，便是一碟咸香的下饭菜；野菜裹着糯米蒸过之后，再在热油锅里滚的焦脆，配着泡得酸爽的萝卜皮吃……
当然，最勾人馋虫的就是新鲜的鹿肉。
鹿腿最鲜嫩的肉被迟冬冬片成薄片腌渍在陶罐里；鹿排骨洗净后，以姜片和酒凉水焯过，又在油锅里炸的焦枯备用，准备红烧，剩下的用盐腌着晾晒起来做了腊肉。
原本空旷的小院子里，支起了长长的晾晒架，高高低低挂满了腊肉和地瓜干。灶房炊烟袅袅，孩子们跑进跑出的，百里乡终于有了人气儿，算是活了过来。
……
年三十的百里乡静悄悄的，只有陆悠悠的屋院鲜活闹腾。
屋外头冷，伍小星便把大圆桌搬进了堂屋。几人围着圆桌而坐，饭菜都端上了桌，就差一道炙鹿肉了。
小娃儿们搓着手翘首期盼，伍小星和烛九也难得聊起了天。
“烛九哥，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伍小星显然没话找话。
烛九点着头：“能好的全都好了，落了些疤痕也无妨。”
“你莫怪我说话直，你身上的疤痕太多了，若不寻个法子祛一祛，会不会影响日后娶媳妇儿啊？”伍小星小心翼翼的望着他，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姑娘们总是胆子小些，若洞房花烛夜看到哥身上的疤痕，或许会害怕。”
烛九很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我估计……我将来要娶的女子应当不会害怕。”
“为何？烛九哥已经有媳妇儿了吗？”
烛九想了想，摇摇头道：“还未成家。”
伍小星嘁了一声，说道：“那你怎说得如此笃定？”
烛九下意识瞧了瞧灶房的方向，说道：“我想，我未来的妻子应该是个特别的姑娘。至少……不会是个轻易被皮相左右的姑娘。”
伍小星顺着烛九的目光望过去，了然的笑了起来：“噢，你是不是瞧上悠悠姐了？”
烛九立刻收回眼光，脸上有些热，沉默的低下了头。
伍小星来了劲儿，说道：“悠悠姐脾气厉害，但人确实没得说，能干又漂亮。不过烛九哥，你莫不是为了报恩才动了娶她的心思吧。”
这个问题倒难住了烛九，他活了快十八载，从未喜欢过哪个女人。他并不清楚自己心里那点想法是不是真如伍小星所说的这般，只为报恩。
看他那犹豫地模样，伍小星语带劝慰的说道：“我爹同我讲过，男人若不是真心喜欢一个姑娘就别娶她，就算是有天大的恩情都别娶，否则两个人这辈子都要折里头的。”
烛九却说：“也不尽然吧，许多人即便没有深厚情谊，相敬如宾也能白头偕老。”
“那我就不清楚了……”
这样的话题对于两人来说，显然都是缺乏经验的。
伍小星挠着头，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才好，遂转了个话题，从兜里摸出一只白汪汪的瓷瓶子悄悄塞到烛九手里。
“烛九哥，这是我爹花了大价钱给娘买的药膏，说是可以养颜祛疤的。我时常看到娘用这个药膏擦脸，虽不知道有没有用处，但你拿着试试。若能有效果让疤痕淡些，总归是有好处的。”
烛九本想推脱，却见伍小星盛情难却，便收下了。
正好陆悠悠端着一大盘子堆得高高的炙鹿肉进了门，福子跟在她身后，伶俐地关上大门，又将桌上的菜挪了挪，接过炙鹿肉摆在了桌中间。
陆悠悠转身进了卧房，再出来时，手里捧着一堆用红纸包着的礼物。
大大小小的礼物递到每个孩子手里，陆悠悠带着微笑说道：“我没有钱给你们压岁，只搜罗来一些旧物送给你们当新年礼物，拆开看看吧。”
伍小星三下五除二撕开红纸，见里面是一顶带了护耳的墨兰色棉帽子和一支小巧锋利的钢制弹簧刀。
他立刻将帽子戴到头上，懂事的说道：“谢谢悠悠姐，有了这帽子，明年冬天我的耳朵再也不会冻裂了。还有这刀……我会善用的。”
陆悠悠道：“有了自保之力才能保护他人。”
伍小星郑重的点了点头，将小刀贴身收起。
福子的礼物是一把做工精致的木制火铳，虽是木头做的，却可以将黄豆大的小石子上膛射出。待陆悠悠教他如何操作后，福子便疯了似的举着木头火铳满屋疯跑。
小强、大力同春莺的年纪尚小，陆悠悠便没送他们“杀伤性武器”，红纸里包着的都是糖果弹珠和玩偶。
尽管如此，三个孩子也开心的追在福子身后疯跑着。
陆悠悠爱怜地望着疯成一团的孩子们，遂轻敲桌角，温柔地说道：“再不吃饭，肉就要放凉了。”
几个孩子应声上了桌，大口大口抢着菜吃了起来。
烛九望着眼前快乐的孩子们，又瞧了瞧一直带着笑意的陆悠悠，心里似被什么东西填满，暖意融融的。
他思忖着，若能同陆悠悠在一起，再生几个这样闹腾可爱的孩子……
“在想什么，怎么不吃？”陆悠悠望着他，往他碗里夹了一块鹿肉。
他回过神，瞧着陆悠悠水灵灵的大眼睛，忽然意识到什么，面上火烧一般，心扑通扑通的鼓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