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玉玺一事,只有我和裴洛辞两个人知道。
我逃亡时,就将假玉玺的刻面磨平了,任谁捡到,都会以为那是一块品质一般的玉。
我醒来时便在皇家猎场,至今没做好准备面对自己的尸骸。
但裴洛辞已经启程去了褒斜道。
刚出长安,就遭遇了伏击。
为首的骂裴洛辞是暴君,然后被裴洛辞一剑捅穿了嘴巴。
他还是那么喜欢亲自动手。
前朝太医治好裴洛辞满身的伤以后,我便陪他北上朔方,寻求大都护的兵力支援。
谋逆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们在营帐中试探拉扯,我则在军中四处观察。
不巧,被一群好色之徒围上了。
我一一打量着他们,默默握住了袖中的匕首。
这种事,在掖庭时便如家常便饭,现在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换了一群人。
污言秽语,我充耳不闻。
推搡轻薄,我视若无睹。
我正想挑一个最弱的,先声夺人,却不料有人比我更快。
温热的血溅在我满是尘土的衣摆上,分明该令人恐惧,我却莫名有了一种被拥抱的温暖。
就像精疲力竭从满是恶鬼的深渊往上爬的人,突然看见上面有人朝她伸了一只手。
裴洛辞没有看我,森冷的眸子里,全是那群对我动手动脚的兵卒。
大都护紧随其后,斥责兵卒们无礼。
剩下的人纷纷磕头求饶。
我则笑着将此事揭过。
我们毕竟有求于人,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几日后,我看见裴洛辞在杀人。
他满身都是血和碎肉,像地狱逃出来的魔。
阳光穿透他头顶的一线天,落在他半边脸上。
似笑非笑。
且善且恶。